 
				陸豐政協網: m.nniifjq.cn 發布時間:2017-01-20 發布者: 字體:大 | 中 | 小
鄭受鈿
抗日戰爭勝利后,國共兩黨簽訂了和平條約(雙十協定),東江縱隊北撤山東。但協定墨跡未干,國民黨即撕毀協約,大舉向解放區進攻,東江縱隊尚在北撤途中,國民黨反動派即開始向我游擊區大肆清剿,捕殺我東縱的復員人員,洗劫曾支持過游擊隊活動的村莊。海陸豐人民在黨的領導下奮起抗爭,經過三年艱苦卓絕的解放戰爭,終于在1949年8月16日解放了陸豐縣。
陸豐解放,百業待興,陸豐龍山中學就在這百業之中。龍山中學有著200多年的歷史,遠的不說,就從1927年大革命時期說起:當時優秀的共產黨員林鐵任校長,就在校內建立了黨的組織,以后隨著革命的起落,國共兩黨在這個重要教育陣地上的爭奪始終不斷,雖然國民黨一直處于統治地位,但在龍山中學這塊陣地上,我黨卻不斷地占著優勢。例如1940年,梁蔭源校長親自為學校創作校歌,歌詞是這樣唱的:龍山之陽,東海之光,年輕活潑的一群,來自四方,團結在一堂,懇此田地野,辟此山荒,在暴風雨中成長,在戰斗中健壯:工作學習,學習工作,民主的作風,進步的榜樣,嚴肅緊張,緊張嚴肅:今天是抗日的先鋒,明天是建國的勇將,是摧毀舊社會的戰士,是創造新中國的棟梁!同學們,努力前進,進向那革命的戰場。像這樣的歌詞,國民黨當局不敢反對也無法反對,更無法用別的歌曲來代替它。
龍山中學處于陸城的最高點,國民黨反動派在其最后的日子里為了做垂死掙扎,將學校變成了兵營,待回到人民手中時,學校已被糟蹋得不成樣子,操場坑洼不平,到處是瓦礫垃圾、屎尿遍地,臭氣熏天;教室殘破不堪,門窗無一完好,不遮風雨;上課用的桌椅斷臂殘肢。如何在這一片廢墟中盡快地恢復過來,盡早開學復課,是教育業的一個重中之重的問題,縣委研究決定派教育科長莊秉心同志回來兼任校長,派沈少雄、許云開、林漢華、蘆勉吾等同志來校任教,加強教師隊伍建設,又派一些年紀較小的共產黨員,青年團員回校讀書,以加強學生隊伍,記得有麥友直、陳宇貞、陳韓貞、陳力子、鄭受鈿、黃碧蓮、蔡福謀、朱躍華、潘遠馳、張春福等。開學伊始,即以“懇此山野、辟此山荒”的校歌精神開展了熱熱烈烈的建校勞動,大家邊上課邊勞動,當時建大禮堂、修建教室校舍等所用的泥、沙都是同學們各班開展勞動競賽挑回來的。
學校女生宿舍鬧鬼
學校剛開學不久,女生宿舍就發生了一起“鬧鬼”事件。龍山中學右側山坡上有一座“魁星樓”,當時被用做女生宿舍。因剛開學,陸城外地來的女生很少,只有陸城本地幾個女生住宿,有一天晚飯后我和蔡福謀等幾個男同學正在聊天,忽聽到女生宿舍那邊傳來恐怖的驚叫聲:“啊!有鬼。”(據說龍山中學是由舊龍王廟擴建而成的,解放前說經常有謠傳“魁星樓”鬧鬼)。難道今天我們真要見鬼了?我們幾個男同學撥腿朝魁星樓奔去。進大門一看,果然在女生房間外的廳堂角落處坐著一個“鬼”,此時已是黃昏,又沒有電燈,隱約見他花臉紅發:紅須紅袍端坐著影影綽綽的,冷不丁地還真讓人心驚,只見膽大的福謀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鬼”,胡子往前一拽,“砰”的一聲,“鬼”載倒在地上,大家仔細一瞧,這不是前不久校文宣隊演大戲“九件衣”時用的穿著戲服行頭的假人嗎?大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為了安撫三位受了驚嚇的女同學,我們把她們請到我們宿舍座談,說說笑笑讓她們淡忘了這場虛驚,至九時多,她們放心地回去睡覺了。她們剛走不到兩分鐘,魁星樓又傳來驚恐萬分的尖叫聲,我們三步并兩步地沖了過去,只見三位女同學抱成一團,身子抖得跟篩米一樣,嘴上還不停地叫著“鬼,有鬼”,見我們幾個同學擁進來,她們稍稍鎮定了一些,一名膽子稍大點的女生指著房間說:“我們進屋后,剛摸著火柴點著油燈,就看見床上躺著個人”,邊說邊戰兢兢的指著躺著“人”的那張床,我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果然,床上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被子,紅色的頭發散落在枕頭邊,穿著長靴的腳耷拉在床下,還真有點人模鬼樣的,福謀上前一步,伸手拉開被子,又是一具假人。這回說什么,她們都不敢在宿舍睡覺了,我們只好連夜將她們送回各自的家,并囑咐她們千萬別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家里,對家人就只說學校宿舍在修繕,搞得很臟,沒法睡覺。第二天,我們把這件事向莊校長做了匯報,莊校長問我們怎么看?蔡福謀、首先說不知道是哪個調皮鬼搞的惡作劇,查出來好好收拾他。莊校長說:“怕沒那么簡單,要警惕暗藏敵人搞破壞、制造恐怖氣氛,散布有鬼的謠言以阻撓女同學來校住宿,你們要提高警惕。”并囑咐我們這件事不要外傳。可就在當天,昨晚女生宿舍鬧鬼的事很快在全校傳開了,可見這是一起有預謀的破壞活動。
鬧鬼事件剛過了去沒幾天,學校就又發生了這樣一件事:學校初三班(當時未有高中)有一位女同學顏某某,長得很漂亮,思想比較進步,靠近組織,其家族是陸豐的名門望族。當時學校圖書館管理員(青年團員)正在追她。學校內的破壞分子想利用這件事趁機大做文章,以期達到兩個目的:一,詆毀我青年團員及學校的聲譽;二,利用此事考察一位他們組織里被懷疑人員陳某某。破壞分子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他們給顏同學家里寫一封信,大意是你們家的小姐正與學校圖書館管理員—個流氓成性的花花公子談戀愛,你們應嚴加管教,以免敗壞家風……讓陳某某親自送到顏家開的雜貨店去,后面派兩個人跟蹤監視。不知信件內容的陳某某接過信,不去嘛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去吧又明知這是一個陰謀:不知會對自己的組織或同志造成怎樣的傷害?怎么辦?他邊走邊想著應對的辦法,忽然想起昨晚做作業時曾撕下一頁筆記簿紙放在右側的口袋里,用手一摸果然還在,他便在口袋里用手把便紙折疊成與信(實是一沒信封的紙條)一般大,然后將另一手拿著的信也放進右側口袋里,空著兩手大搖大擺地走進雜貸店,這個動作估計離他十來步遠的跟蹤者是應該看到的,但他們還是上前攔住他逼問道:“你把信交了沒有?”“你們不是看見了嗎?交了。”“我們要搜身”。陳某某一聽搜身二字就火了,“憑什么搜身,搜不到東西怎樣?老子不干了”。邊說邊徑直往前走不理他們,另一人趕快追上去園場,說:“別惱別惱,他是開玩笑的,要是不相信你,就不會叫你來送信了,我可以給你作證,我親眼見你把信放下了。”另一人這時也道歉說我只是想嚇唬你一下,其實我也看見你把東西放了。這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是晚,這封信被交到了公安局手里,公安局又連夜派人到顏家找到顏同學把原委如實告訴她,讓她兩三天內裝病不要去上學。連著兩天沒來上學,破壞分子們以為他們的信起作用。一個星期內接連發生的這兩件事,引起了公安部門和學校黨團組織的高度重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選舉風潮)
學校開學已一個多月了,各方面的工作都已走上正軌,選舉學生會已被提上日程,學校提出了選舉方案:每班選出七個候選人,六個班共42人,再從42人中通過無記名投票選出7人為學生會成員。這個方案經過征求大家意見,沒有反對意見就進行選舉,結果沒人提出異議。選舉很快就有了結果,選出的7人中有三個是青年團員,兩個思想進步靠近組織的同學,另兩人則是破壞分子認為可以控制的人,這個結果令他們大失所望,因為達不到由他們控制學生會的目的。于是他們又開始醞釀新一輪的搗亂破壞活動,企圖推翻這次的選舉結果,從新再來。其實當時在我看來,再怎么重選也絕不可能達到他們想要的控制學生會的目的,他們心里又何嘗不明白這一點,之所以這么做,只不過是想制造混亂,擴大社會影響,以達到打擊新政府的目的。他們的第一招是“發動”全校同學簽名,要求重新選舉,具體做法就是組織十多個“打手”,利用課間休息十分鐘分頭進入各個教室,兩人守在教室門口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以嚇唬膽小的同學,兩人進入教室說學生會選舉只提本班的候選人沒有代表性,應該是跨班提名,即每班提出七名候選人,可以是本班的,也可以是別班的,這樣才有代表性,不同意的就舉手,班中同學交頭接耳,沒人理他們,此時,上課鈴聲響了,任課教師已經來到教室門口,他們便匆匆說,沒有人舉手,就算全體通過了,同學們用哄笑聲“歡送”了他們,如此這般,他們在幾個班的活動都是同樣的結果。即便如此,他們還竟然跑到校長處說什么全校同學都贊成重選,莊校長嚴肅地批平了他們:“你們對選舉有意見可以提出來,只要提得有理學校是會考慮的,況且選舉前全校已公布了選舉方案,你們并沒有提出意見,現在這樣鬧想干什么?你們不是發動同學簽名了嗎?簽了幾個?拿來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支持你們?”莊校長頓了頓,繼續道“年青人,你們是學生,學生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不要聽別人的挑唆,不然,到時候搬起石頭怕要砸到自己的腳的。”他們不聽校長的勸告,第二天竟然拉了十幾號人到縣政府請愿,一路嘈嘈嚷嚷地到了新舊墟交界的迎仙橋,遇到了馬X教師,聽說他們要去請愿,“慷慨激昂”地將他們批評了一頓,之后把他們擋了回去了。實際上他是借題發揮,向著圍觀的群眾說學校是壓制民主才引起他們要去請愿上訴,是夜團總支也開會研究,總支書記沈少雄教師轉達了莊校長的意見:為了充分發揚民主,哪怕是極少數人的意見,只要有道理,我們也接受,他們提出候選人跨班提名有一定的道理,這比原來只限在本班提名更有代表性,但他們威脅和煽動同學的做法是錯誤的,是要批評的。大家統一了意見,分頭去做團員和其它同學的工作,第二天,學校宣布同意改選并嚴肅批評了鬧事學生的做法。每個班仍提七個候選人(可以跨班提),全校六個班,本應提出四十二人,但結果只提出十幾個人,因為有許多是重復提出的,即兩個班以上提出了同一個人,選舉的結果:團員占了五名,兩個不是團員的也是進步學生——團的發展對象,第一次選舉的兩個人他們認為是可以聽他們話的人落選了,其實他們也知道會有這個結果,只不過是借此鬧事罷了。學生會終于成立了,陳力子同學(黨員,是從部隊回來讀書的,畢業班)任主席,我是副主席。
秘密開黑會
有一天晚上,學校開校務會議,我(代表學生會)和蔡福謀(代表學生團總支)同學列席會議,會議進行到將近九時,馬X教師向校長提出說頭痛不舒服,請假先退出會議,我和蔡福謀也因接下的會議內容(是討論教學問題而)和學生工作無關,也請假退席了。當我們回到宿舍門口時發現馬X教師并未回他的房間休息而是徑直下了山,出于好奇和警覺,我們也尾隨下了山,至馬街頭,再向前2-300米就是三六九圩他的家了,可他卻向左轉方向而去。他一直走到城郊長池邊上的一個小花園,輕輕地敲了兩下門,有人開門把他迎了進去(看來是事先約好的),花園的矮墻外正好有一個垃圾堆,上面還長滿了草,我和蔡福謀輕輕地爬了上去,看見園內有一小屋,里面坐了十多個人,正是選舉鬧事的那些人,其中有一個是某教堂的牧師,正在講話,講什么聽不清楚,馬姓教師也進了這間小屋,我們頓時感到事情的嚴重,他們是在開黑會,必須馬上向公安局報告。于是我們決定蔡福謀留下監視,我立即跑回公安局報告。我抄小路小跑著到了公安局,找到鄒局長(他是我老師,地下黨時我曾多次給他送過信,很熟悉),我向他報告了事情的經過,聽后,他對我說:“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情況,不用理他們,你快回去告訴蔡福謀,趕緊撤回學校,以后沒有組織的命令,不要再做這么冒險的事。”后來據說把牧師驅逐出境了,并以反革命罪抓了馬X教師和兩個挑頭鬧事的高班學生陳某某和吳某某,并判了幾年刑,不過這已是1952年我離開陸豐以后的事了。
團校學習
1951年春,學校文宣隊排練大型歌劇“赤葉河”,我演男一號王禾子,當時我對文藝表演特別感興趣,是文娛活動的活躍分子。我們反反復復排練了很多次,準備暑假時公演并到各區巡回演出。恰好此時,縣團委來了個通知,要選派一名學生代表到廣州華南團校學習并參加全省學生代表大會,我被選為代表,是演赤葉河還是去廣州學習?兩者都對我有很大吸引力,最后權衡再三,還是選擇去廣州,王禾子這一角色由預備人選林維州同學擔任。
來到廣州城,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什么都感到新鮮甚至不可思議。團校的生活更是生動活潑豐富多彩,尤其是那幫廣州藝專來的學生能歌善舞善畫,我們這幫從全省各地農村來的學生根本無法與之相比,校長黃煥秋和藹可親,我特愛聽他上的大課,內容深刻語言生動還很幽默,常常引起同學生的哄堂大笑,四十天的團校學習收獲很大。最后三天是參加全省學生代表大會,會場就在團校的隔鄰——廣雅中學。華南團委書記兼華南團校校長黃煥秋同志做形勢報告。他號召全省學生要認真學好本領,做建設富強新中國的生力軍,他還要求代表們回去后要在各縣成立學聯會。最后是討論和各地區代表發言。代表我們惠陽地區在大會發言的是惠州中學的高中同學(名字忘了)。我回到陸豐后立即向縣團委和莊校長匯報學習情況和學代會的要求。縣團委和莊校長經研究決定,十月份召開全縣學生代表大會并成立縣學生聯合會。1951年在校我向大家介紹了在華南困校學生會,我召集了一次學生會擴大會議。(各班班長參加)和省學代會上學來的一些經驗,大家都很感興趣。最后決定,學習部搞一次作文比賽和墻報比賽,文娛部下面成立一個舞蹈隊和一個歌詠隊并準備一次歌詠比賽,體育部則開展班際的各種球賽。一時間,學校的文體活動可謂熱火朝天,多姿多彩。
1951年10月,在龍山中學禮堂如期召開了陸豐是第一屆學生代表大會,縣團委書記盧時杰同志和宣傳部長許言同志分別在會上做了報告,我在會上傳達了省學代會的精神及在華南團校學習的心得和收獲,會議選舉了第一屆陸豐縣學生聯合會,主席鄭受鈿(龍山中學),副主席兩人:劉桂晉(河田中學)、蔡運桂(甲子中學)。
夏令營
1952年暑假我們籌辦了陸豐縣第一期少先隊夏令營,營址選在后圩仔四保校。夏令營一個月期間,我們舉辦了三次大型活動,開營之始,我們即舉辦了一個以“富饒美麗的陸豐”為主題的隊日活動,事先由各小隊分頭搜集陸豐各地的物產,諸如魚、蝦、蟹、甘蔗、各種水果、糧食等等,進行展覽,還貼出廣告歡迎陸城各界群眾前來參觀。當晚舉行了以“二十年后的陸豐”為主題的表演活動。各個小隊事先進行討論,盡量發揮想象力,二十年后的陸豐應該是什么樣的?有人說應該家家都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有人說東海和博美兩鎮應該連成一片:有人說在蠻洋埔應修建一個飛機場等等,最后由文學水平較好的隊員串成一個生動的故事,鄒河山同學扮演成一個學術有成的科學家,坐著“烏龜仔車”(小汽車)回陸豐探親觀光,由少年隊員做導游向他介紹20年來陸豐的變化,煞是有趣,很搞笑。物產展覽和晚上的主題活動都引來不少圍觀的陸豐民眾,因為這些活動對陸豐城來說是空前的也是有趣的。看著這幫大孩子的游戲,很多圍觀的百姓都說將來孩子大了也讓他(她)們參加少先隊。
第二次大型活動是“到太陽系去旅行”。也是由各小隊分別去搜集太陽系各星球的材料,編成故事在會上介紹,并按比例做出九大星球的模型,但因當時這方面的科普資料很少,只搜集月亮和火星的一些資料,其它如金、木、水、土星的材料幾乎沒有,于是我們把主題改為“到火星去考察”:夏令營派出了一個五人組成的考察團,外帶一名中國少年報的記者,當他們乘坐飛船在火星著陸時,有兩個長得怪怪的“火星人”前來迎接,只見他們矮矮墩墩,象企鵝,他們說話聲音很小,未等他們致完歡迎詞,記者就已經好奇地發問:“你們的耳朵為什么這么大?還會動?”火星人笑著回答說:“你們有所不知,火星上空氣稀薄,傳播聲音的速度小而慢,我們的大耳朵就是為收集到更多的聲音而設的。”“那你們那么矮,腳板為什么那么大呢?”“那是因為火星的地心引力比地球小,腳板大才能走得穩,你們沒覺得自己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嗎?”經這一提醒,果然覺得自己走路輕飄飄的,像神仙一般。說話間,不覺來到一處籃球場,只見一群小矮人在打籃球,人很矮,籃球架很高(比地球的高出有三分之一),小矮人投籃時卻毫不費勁,小鄒同學很快就悟出了個中的道理,“因為空氣稀薄,所以上跳時阻力小,又因地心引力小,上跳時反用力也小,故輕輕一蹦就很高,大家說對嗎?”大家鼓掌表示贊同……這次活動大家反映很好,既好笑(火星人的化妝)好玩(大家為搜集材料準備道具都出了力)又增加了知識。
夏令營第三次大的活動就是到海邊(碣石鎮)去旅游。為此我們準備了一個半小時的歌舞節目。出發當天我們近百人的隊伍,一色的藍褲白衣紅領巾,扛著隊旗,吹著小號,打著鑼鼓,穿過大街,一路上好不威風。沿途要步行六十里路,到達碣石鎮時已是下午四時,大隊人馬住宿在一小學內,晚飯已由碣石團委安排好,他們還派出民兵為我們站崗放哨。當晚,休息無話(大家都非常疲勞),第二天早飯后,我們列隊前往海邊觀海,并下海游泳,這下可驚壞了岸邊海軍駐軍:突然有上百個孩子來到他們營地前的海邊游泳,如果出事可怎么辦?駐軍首長派人找到我,問我負責人是誰,怎么不見有老師,我說,負責人就是我,我是夏令營的總輔導員。他驚訝地說:“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一個大毛孩(我當年16歲),領著一大群小毛孩下海去游泳,要出了問題怎么辦?”他應幫派出四艘小艇在我們游泳處圍一個圈,很感謝解放首長的這種軍民魚水之情。是夜,在碣石廣場公開演出,又鬧出了一場險劇:這是解放軍后首次從縣城來的公開演出的歌舞,雖然是專業演出,但對于小小的碣石鎮來說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呢。整個廣場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有人說比玄武山祖打照——一種祈神的活動還要熱鬧。我們演出的第一個節目是大合唱《潮白河》、接著是《兄妹開荒》、《小放牛》、《姑嫂對唱:走過解放橋》,舞蹈、獨唱、廣東音樂合奏等等依次上場。當時沒有電燈,我們事先租了三個汽燈,演出過程中熄滅了一盞燈,不過還勉強可以演,不久又熄滅了一盞,眼看就要黑燈瞎火了,這下可把我急壞了,幸好有位老伯從擺攤的攤販那里為我們借來了兩盞汽燈,這才把演出堅持到結束,真不知道該怎樣向這位熱心的老伯道謝。第二天,我讓負責總務的鐘明同學帶兩名少先隊員,備上一些水果去登門道謝。第三天準備回程時,有兩位小隊員發燒生病了,這可如何是好呀?不得已只好雇了兩輛單車將他們載回縣城。這次活動盡管考慮欠周,期間也出了一些問題,但我認為還是很值得的,一群十三四歲的孩子,三天內走了一百二十里路,竟都毫無怨言,并在玩樂中得到鍛煉。倒霉的是縣團委宣傳部長(他是這次夏令營的總策劃人),因為這次有些“冒險”的旅行,被召到縣委,挨了縣委書記莊岐洲同志的一頓嚴厲的批評。
一個月的夏令營終于勝利結束了,此時,我又面臨人生的一個重要抉擇:是繼續讀高中將來讀大學,還是到縣團委少年部去工作?當時海陸豐的中學都還沒有高中,只在汕尾有一間水產學校(中專),讀高中則要到汕頭或者惠州去。我征求了爸爸的意見,他堅決反對我參加工作,而是要我繼續升學,他說:“我們國家建設正需要大批有知識有文化的技術干部,而不是‘萬金油’干部”。正好此時平原省教育廳來我們東江地區(也來到陸豐)招生,有紡織工業學校、醫科學校和師范學校,于是我報考了平原軍區醫科學校(中專)。這樣我結束了在龍山中學二年半(我是從初一下學期插班開讀的)的學習生活,雖然是初中,且只有二年半,但復雜緊張而又豐富多彩的生活卻使我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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