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豐政協(xié)網(wǎng): m.nniifjq.cn 發(fā)布時間:2017-01-20 發(fā)布者: 字體:大 | 中 | 小
——老紅軍林瑞同志的革命人生
林楷英
在陸豐縣城人民路中段,有一幢樓房,是1982年陸豐縣委建造的。這幢樓住著八戶人家,主人都是1938年以前參加革命的老干部,因此老百姓叫它三八樓,也叫紅樓。八位老干部,七位南下干部,唯有一位是陸豐本地的老紅軍,他就是陸豐家喻戶曉的林瑞同志。
林瑞1908年2月12日出生于陸豐縣河西汾河村,全家務農(nóng)為生,祖父是晚清秀才林上粦。林瑞1923年參加革命,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與張威等同志一起,在革命先驅(qū)彭湃同志的帶領下,進行了不屈不撓、英勇頑強的革命斗爭,參加了著名的海陸豐三次革命武裝起義,為建立中國第一個蘇維埃海陸豐蘇維埃政權立下汗馬功勞。曾兩度被國民黨反動派以“陸豐第一匪首”懸賞通緝,遠近聞名。
1927年蔣介石叛變革命,屠殺共產(chǎn)黨人,革命陷于低潮。海陸豐第一次武裝起義失利時,林瑞奉命冒險護送李秀藩縣長的家屬回家鄉(xiāng)五華安置。那時交通不便,信息不靈,誰也不知道路上會發(fā)生什么情況。那段時間,他完全可以在五華躲避。然而任務完成后,他即馬不停蹄趕回陸豐,參加張威同志領導的攻打碣石城的戰(zhàn)斗,浴血攻城七天,直到戰(zhàn)斗失利退回陸城,轉戰(zhàn)大安。同年9月,農(nóng)軍打回陸城,不久又撤退到大安。林瑞則留在陸城和人合伙辦了一個染衣店作掩護進行地下工作。10月10日夜,林瑞接到情報說南昌起義軍來了,他通知農(nóng)會負責人發(fā)動農(nóng)民煮粥迎接起義軍,不料副師長歐學海唆使部隊向陳濟棠部投降,把幾位農(nóng)會骨干和送粥的農(nóng)民兄弟抓起來。而此時駐扎在大安的張威同志因不知情,正從大安騎馬趕來陸城迎接南昌起義軍。情況萬分緊急,又因迎仙橋已被封鎖,于是林瑞連夜泅水過陸城舊墟,往大安方向急跑,在路上將張威等同志攔回,挽救了農(nóng)軍。
11月7日晚,林鐵史率農(nóng)軍攻打陸城,林瑞等在城內(nèi)組織接應,追擊敵人,次早建立蘇維埃政府,林瑞被黨組織安排在第一區(qū)任戰(zhàn)時情報員、農(nóng)會指導員兼赤衛(wèi)隊教導員,隨后參加了攻打上沙、昂塘、上埔、碣石的戰(zhàn)斗。
1928年3月,反革命勢力瘋狂反撲。林瑞與革命軍余部退守大安,幾天鏖戰(zhàn),陸豐縣委和起義軍團部負責人陳國蓀、吳鑒良、彭元章、余章南等同志或戰(zhàn)死,或被捕犧牲,歷時120天、史上稱為“四月政權”的海陸豐蘇維埃政權終告失敗。我軍在大安洗漁溪橋與國民黨軍戰(zhàn)斗失利后,林瑞將幸存的同志接到自己家鄉(xiāng)汾河,利用他在家鄉(xiāng)的威望和群眾基礎,安置傷員,保存火種。4月底,反動派獲悉林瑞在家鄉(xiāng)汾河,偽民團團長蔡乃伍串通劣紳林岳,于4月29日帶領兩排人馬,徑奔汾河“直搗林瑞老巢”,就在那一天,林瑞母親慘遭殺害。林瑞同父親等人在外躲到開天黑逃往他村。此后很長時間,民團偽軍天天抓人,屠殺革命同志,林瑞家被洗劫了五次,一間空殼房被封三年,家人四處逃命林瑞跟父親逃到汕頭,在郊區(qū)一小鄉(xiāng)村住下,一邊幫人磨豆腐賣豆干勉強糊口,一邊想法打聽家鄉(xiāng)的情況。幾個月后,林瑞歷盡艱險秘密回到陸豐,找到原農(nóng)會老交通員、寬塘村的王娘智,在他的幫助下,爬過九龍嶺,找到了新任區(qū)委負責人沈長命。沈長命和地下黨的幾位領導同志研究后,通過一個有錢有勢的開明紳士黃佚夫,讓林瑞到東海鯉魚潭管理灰窯,當時東海鯉魚潭還是極為偏僻的地方,灰窯里只有林瑞和另外一個工友,隱蔽條件很好,正好做黨的地下交通點。
工作一段時間后,中共海陸豐縣委負責人指示林瑞到陸豐第二高小吸收馬耀輝等同志組建地下團委,做黨的宣傳工作。這個組織代號為“羅光”,他們把宣傳革命的標語、傳單撒滿陸城各個角落,弄得敵人草木皆兵,四處設卡搜查,連趕集農(nóng)民的竹笠、婦女的發(fā)夾都要搜查。
1929年10月,黨組織安排團工委的謝九龍接替林瑞的工作,將他調(diào)任區(qū)委常委,隸屬閩粵贛邊區(qū)紅軍第六軍17師49團,團長是彭桂。此后的兩年時間,他們?yōu)橹匦陆⒑j懾S蘇維埃政權,經(jīng)大小數(shù)十戰(zhàn),林瑞和戰(zhàn)友們英勇善戰(zhàn),威懾敵膽。在河口的一次戰(zhàn)斗中,一位被俘的敵軍連長聽說他們是49團的,嚇得臉色鐵青地說:“我們不知是49團,若是早知道,哪敢跟你們打”。那年有名的“南豐凹戰(zhàn)斗”,也讓林瑞和他的戰(zhàn)友聲名大振。
其時山區(qū)的民團有的被我武裝力量繳了槍,有的自動解散。但平洋敵占區(qū)的民團還存在,尤其是上埔村最頑固,與他們作戰(zhàn)多次都未能解決。6月的一天,在包圍東山民團時抓到來東山賭博的上埔村民30多人,交由林瑞審問,被抓的人一聽是這么‘惡’的人審問,十分害怕,以為必死無疑。林瑞審完,知道這些人是受麻痹的群眾,根據(jù)黨的政策,教育后即予釋放。沒想到這竟為收復上埔起了關鍵作用。事隔不久,林瑞同林其夏往沿海邊區(qū)聯(lián)絡海軍洪慶史,那晚交通員林添順帶路,要從上埔經(jīng)過,林瑞對他倆說:“萬一碰上上埔民團不要慌,由我對付”。過了河踏上田埂,兩旁稻谷茂盛,月色清亮,果然上埔民團二十多人埋伏在稻叢中,只聽到槍栓通響,叱:“口令!”只聽到林瑞大聲答:“我是林瑞,要找你們團長。”他們收起槍帶林瑞等人進村,民團長派人煮雞粥招待,林瑞向他們宣傳黨的政策,講明形勢,并利用他們與國民黨之間的矛盾,打通了他們的思想,終于不費一槍一彈收復了上埔。收復上埔作用極大,此后使附大區(qū)村村都可串連活動,不再受牽制,并帶動了其他各區(qū)的工作。
1931年陸豐蘇維埃區(qū)域并為附大區(qū)、金碣博區(qū)、南湖甲區(qū)、新口田區(qū)四大區(qū),林瑞擔任附大區(qū)委常委、組織委員。國民黨登報懸紅緝拿林瑞,稱其為“陸豐第一名匪首”,他們的小報每天都登“共匪林瑞部又串擾XX地方!”并組織便衣隊到處搜捕。
在林瑞出生入死的戰(zhàn)斗生涯中,“虎口脫險”是常事。1931年夏天某次,因為要搞給養(yǎng),林瑞帶一連兵力到上埔水從堀抓大地主林火清,地主親屬提槍沖出,被林瑞卡住,為了繳他的槍,林瑞追出很遠,單獨一人差點被民團圍住。第二天清理繳獲物資后,九團決定轉移駐地,留下區(qū)委七人最后撤走。一切安排好后,清早,林瑞帶齊了裝備:一把洋雨傘,一套常衣縛在背上(準備化裝時用),背上米條、毛毯、包袱,插一把左輪槍,身穿大襟衫青膠底鞋,帶著伙頭林扶準備先下山搞伙食。四處一望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于是下山。剛到路口,敵人槍響了,林扶走前面向前一沖,跑過去鉆入樹叢,林瑞在后面已不能過,只好跳下路邊水溝,后面槍彈如雨,殺聲如雷,敵軍官看見林瑞的裝束,知道是領導人物,于是大喊:“不要開槍,抓活的,是條大魚,他跑不了的。”林瑞聽了更奮力奔跑,將全部行李拋掉,只存緊纏背上的雨傘及一套衣褲,提著手槍跌倒了爬起來又跑,有兩個敵兵緊跟在他后面,刺刀尖眼看就要頂上他的屁股了,林瑞回手向后打了二發(fā)子彈,他們臥倒,也不知有無打中,只顧拼命地飛跑,登上山嶺即滾下嶺背面,因草很密看不見石頭,山里又發(fā)大霧看不多遠,膝蓋被石頭磕破,衣服被荊棘勾破,身上多處劃破了皮,一路半爬行,爬過西山界,一輪紅日已升竹稈高了,敵人仍在搜山。林瑞把爛衣褲脫掉,忍著劇痛換上化裝用的新衣,撐起雨傘,大搖大擺地走上大路,民團們看林瑞的裝束,以為是商人,沒有理會。林瑞脫險來到駐地與戰(zhàn)友會合。
就在這個時候,一場災難降臨了,全黨全軍開始清洗AB團。1931年端午節(jié)的前一天,時任陸豐附大區(qū)委組織部長的林瑞同志往龍溪村(距陸豐縣城10公里左右)開支部會,剛過后坎村,剛剛死里逃生的地下交通員張連如跑來報告說,他與王仁和(另一位交通員,此時已犧牲)被抓去見區(qū)委書記陳竹平,陳要他倆承認是AB團,林瑞是頭子,他倆不承認,即被押出槍決,他拼死逃脫,十四位區(qū)委委員也已被槍決,現(xiàn)已通知各農(nóng)會,捉拿AB團頭子林瑞。林瑞聽罷如五雷轟頂,此前他雖風聞要清洗AB團,但絕沒想到一夜之間,他那十多位與他同生共死、忠心耿耿的好戰(zhàn)友,竟被當做AB團死在了自己人的槍下。形勢的險惡逼得林瑞無處立足,只得通過層層關系,歷盡艱辛碾轉逃到了香港。到了香港才知道,因AB團逃難的戰(zhàn)友還有不少,其中還有彭湃同志的親屬。在港期間,林瑞跟這些同志團結一起,與香港地下黨特委取得了聯(lián)系,繼續(xù)宣傳革命。當時曾經(jīng)因特委在某報中罵英政府,領導爭取工人權益的活動,引起港英當局注意,派兵抓了一百多人,特委林道文被捕后移交廣東省國民黨,后被殺害,林瑞等人住在圣教會躲過了這一劫。
1937年,盧溝橋事變發(fā)生,國共兩黨第二次合作,在廬山會議發(fā)表聲明,聯(lián)合抗戰(zhàn)。這時,林瑞和吳樂、陳云山、李子堯、朱榮等同志,向旅港同鄉(xiāng)會負責人鐘秀南申請回鄉(xiāng)參加抗日,得到鐘秀南的支持。由于國共合作,港英當局也已不太計較中共地下黨在香港的活動,于是鐘秀南大張旗鼓開展同鄉(xiāng)會活動,呼吁旅港華僑捐款捐物,并組織回鄉(xiāng)抗戰(zhàn)學習班。1938年2月,以朱榮、林瑞、吳樂為負責人的海陸豐抗日服務團40多人,攜帶大量藥品、槍支、彈藥等抗戰(zhàn)急需品回到內(nèi)地,投身抗戰(zhàn)洪流。林瑞被任命為東江技術隊特務長,這個“特務長”不是特工,而是個工兵的后勤隊長,主要為抗日隊伍逢山開路,遇水架橋,輸送物資,安置傷員等等。但也要打戰(zhàn),在博羅,林瑞的技術隊就與日本鬼子打了一場遭遇戰(zhàn),短兵相接,敵人的飛機在他們頭上盤旋轟炸。他們利用有利地形打得鬼子橫尸遍野,大獲全勝。隨后組織派林瑞回陸豐做地下工作,他從博羅一路步行回來。經(jīng)上級同意,成立陸豐縣工委,林瑞任組織部長,即和朱榮、黃欣、劉庭光研究成立了青年抗敵同志會,不久因受敵人注意,被迫解散。
1939年1月,組織派林瑞、郭堅與海豐的莫知伍、卓學做等人去葵潭建立三民中學,郭堅等同志當教師,陳編、陳鶴年、莊岐州等一批青年就是該校培養(yǎng)出來的。林瑞等同志則負責擴招抗日游擊隊伍,收編零散小股地方武裝。那期間,林瑞曾獨闖葵潭招田村,會見土匪頭子王相、蔡懷抱,向他們宣傳黨的方針政策,鼓動他們一致抗日,成立了抗日后方游擊隊。
1944年,林瑞調(diào)回陸豐做情報工作。那年12月底,日軍進入陸城,國民黨軍隊退入西北區(qū),我游擊隊在敵后打擊敵人。有次林瑞化裝成寫聯(lián)的,入陸城打探情報,在馬街頭碰上日兵,將林瑞抓去,原來是要林瑞給寫幾個字。鬼子見林瑞字寫得好,一高興就放了他。另一次也是在街上,碰上一個穿便衣的鬼子,他雙手從林瑞左腰一直摸到后背,要是再往右一點就摸到槍了,總算有驚無險。
1945年4月,東江縱隊獨立大隊隊長吳海和政委林英向組織提議,任命林瑞為陸豐稅站站長。8月日本投降,勝利的喜慶氣氛還未散盡,國民黨186師就直逼海陸豐,鐘超武的軍隊則開進可塘,內(nèi)戰(zhàn)已不可避免。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上級決定避敵鋒芒,轉移惠東寶。林瑞當時的任務很重,要了解敵情、收稅等,大隊一轉移處境更危險,偽兵化裝搜捕收稅的同志,在赤坑站收稅的三位同志被抓住,幸虧勇敢機智掙脫跑回來,林瑞立即把稅站關了,向雞曲山鄉(xiāng)府轉移,途中遭敵人伏擊,機槍橫掃,林瑞臥倒爬著走,爬上山頂過嶺腿又抽筋,差點性命難保,幸虧曾流同志帶一隊伍前來救援,才得以突圍脫險。
1947年,林瑞又被調(diào)回海陸豐人民自衛(wèi)隊任特務長。當時隊部駐扎大安洞,林瑞常帶著十幾個人下山找糧食,向農(nóng)民買了米裝成小包挑回營。路上要過二條大澗,每逢下雨澗水更猛,其他同志多不會游水,林瑞常常是用一只手抱住米袋,一只手劃水,一包包送過對面,又用繩索把同志們拉過去,三、五天必須一次,有時累得病倒了,發(fā)冷、發(fā)熱,并從此落下了胃痛病。有次國民黨海豐縣長黃干帶了幾百兵來打大安洞,林瑞接到情報后,急忙帶十幾個同志下山搞物資做準備。物資搞妥,同志上山了,只剩二擔軍服由兩位同志最后擔上山,林瑞押后,至村口的大樹下想休息一下再走,認料因整夜無眠太過疲勞,一坐下竟然睡著。敵人進村了,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搖醒林瑞說:“同志,兵來了!”林瑞驚醒立即就跑,跑到大坑邊,看到最后出發(fā)的兩位同志在前面挑著擔弓著腰正爬嶺,大隊兵正朝這邊走來,林瑞不敢出聲,立即飛奔上去,拉他二人隱蔽在大石后,一動也不敢動。幸好這些兵到了他們前面竟傳令就地休息,一邊跟下面的人聯(lián)絡,林瑞他們?nèi)舜髿獠桓页觯@些兵走后才繞路而行。
幾個月后,組織調(diào)林瑞負責搞武裝。期間,他緊緊依靠群眾的擁護,曾經(jīng)帶領隊伍在海豐縣可塘大路邊布下疑陣,以少勝多,繳了偽聯(lián)防隊十三支洋槍一挺機槍,充實了部隊戰(zhàn)斗力。不久組織決定派林瑞回陸豐開展工作,領了一點錢,獨自一人回來,憑自己的群眾基礎和膽識,著手準備擴槍擴人。他到黃塘、西山、青塘等地發(fā)動群眾,搞統(tǒng)戰(zhàn)工作,聯(lián)系爭取地富打擊國民黨,青塘的幾個地主智娥、黃藩等很快被他教育爭取過來。有一次,他與同志事先了解摸清了駐大安偽軍的活動規(guī)律,帶了十一位同志化裝進入大安,趁偽兵吃飯時,十一支短槍猛沖進去,偽兵來不及放下飯碗就乖乖投降。
1948年,東江縱隊設置東北大隊,林瑞任六團副官兼鐵流隊隊長。敵人忌恨林瑞,將目標轉移到他的家屬身上,偽聯(lián)防隊包圍了他的家,他家財物被搶空,親屬被抓五人,林瑞妻子是地下交通員,因當時外出送信不在家幸免被捕,兩個孩子,一個十一歲,一個四歲,哥哥背著弟弟逃入甘蔗地脫險。
1948年春節(jié)過后,在藍造司令員的帶領下,以鐵流隊為前鋒,攻打陸城。因守衛(wèi)陸豐城的偽縣長賴舜是行伍出身,占據(jù)有利地形防守有方,我軍久攻不下,傷亡過大。后又獲悉敵人從海豐抽調(diào)二五八師夾擊我軍,于是,上級決定放棄攻城,先打大安。主力部隊撤退后,林瑞看到后勤部留下來處理傷員的同志人地生疏,擔架也找不到,他即跑到下垅村找干部發(fā)動民夫找擔架。忙到晚上十點多,收到七位犧牲同志的遺體,林瑞心刀絞。次日一早他派人去大安買棺木,只買回五副,他探知葵婆洞有兩副壽村,即說服群眾先讓了出來。烈士遺體血肉模糊,又被太陽曬過,腐臭難當。林瑞親自動手清理他們的遺體,將他們安放棺內(nèi),旁邊的農(nóng)民兄弟上前幫忙,抬上山安葬。林瑞后來回憶說:“在做這些事的同時,一邊還要注意有沒有敵人追來。我一生歷險無數(shù),大小戰(zhàn)斗都經(jīng)歷過,對于生與死都能坦然面對。但這次惡戰(zhàn)后,我三日三夜無睡眠,以后經(jīng)常回憶起那場面,經(jīng)常做夢夢見。”
打下大安后,林瑞任西南區(qū)區(qū)委書記。在西南區(qū),林瑞堅持發(fā)動群眾,打擊反動勢力,沒收惡霸地主家財分給農(nóng)民,向地主退租,搞統(tǒng)戰(zhàn)工作,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爭取一些大地主的子弟參加革命,聲威日漸壯大。敵人懸紅買他的人頭。這是林瑞第二次被懸紅通緝。
1949年,劉宣司令員率東江縱隊主力解放了陸豐,林瑞轉業(yè)到地方工作,出任陸豐清管會主任兼農(nóng)建科長。1950年在廣州南方大學學習,期間任黨委委員、校委,后請求回陸豐參加家鄉(xiāng)建設,旋即擔任陸豐總工會主任兼老區(qū)建委主任,后任民政科長等職,為家鄉(xiāng)建設殫精竭慮,鞠躬盡瘁。
整個戰(zhàn)爭年代,林瑞都是勇往直前,時刻做好了為革命犧牲的準備。沒想到解放后的歷次政治運動,他也首當其沖。“反地方主義”在劫難逃,“文化大革命”期間更被冠以“黑幫頭子”、“暗藏的反革命、特務”、“地主婆周鳳(彭湃烈士母親)的死黨”等罪名,炮轟他的大字報在陸城貼了數(shù)百張,多次被批斗、打倒。1968年8月,“文化大革命”運動升級,為躲過單位造反派的人身迫害,群眾把他接回老家藏匿,這情狀與解放前打游擊相似,真令人哭笑不得。種種冤屈和磨練,一次次的洗禮,沒有動搖他的信念與意志,他始終保持著一個共產(chǎn)黨人的本色,無怨無悔、腳踏實地、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直到平反,離休。平反后,他為一大批被冤屈受迫害的老干部老同志提供了翔實的證明材料,使他們的問題得以澄清解決,并為陸豐黨史提供了大量寶貴的革命資料,為此中共中央黨史征集委員會曾發(fā)函致謝。
他們這一代老同志,不少人都生性好打不平、扶危濟困,或因受了先驅(qū)者的思想影響,或以后接受了共產(chǎn)主義理想教育而投身革命。林瑞就是這樣,他自幼正直勇敢,學生時代,正當他在尋求革命道路時,又在彭湃和張威兩人身上,看到了共產(chǎn)黨人的高尚品格,堅定了革命的信念,將自己固有的凜然正氣升華為共產(chǎn)主義信仰,并堅貞不屈為之奮斗終生。彭湃燒田契等革命壯舉,點燃了他心頭的火光,而他在協(xié)助張威工作時,親眼所見的一件事,對他觸動很大:那年臨近春節(jié)的一天,張威母親來向張威要兩毛錢,他卻沒給,讓母親自己想辦法。母親走后,張威對同志們說:“俺不是做官賺錢,我兄都翻身穿一雙新鞋,我一雙烏粗腳還穿木屐呢!”到了中午,一位來請示工作有農(nóng)民兄弟要回去,張威拿了四毛錢塞到他口袋說:“食點心去。”張威的無私精神和階級友愛的情懷,讓林瑞終生難忘,在他此后的革命生涯中,嫉惡如仇,矢志為公,俯首事工農(nóng),視同志如手足,成為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原則和感情,成為他終生踐行不移的信念。
林瑞一生革命矢志不移,英勇無畏,勤政愛民,淡泊名利,始終保持著共產(chǎn)黨人的高風亮節(jié)和高尚品格,贏得世人的普遍贊譽。1957年,廣東省委在海豐隆重舉行“海陸豐蘇維埃政權成立30周年”紀念大會,林瑞與黃秀文、莊秉心都是籌委會成員。期間,省委書記古大存還曾專程驅(qū)車到陸豐林瑞家中,看望了這位老戰(zhàn)友,接他一同往海豐參加紀念大會,并在大會上作報告。他于1988年10月16日逝世后,中共陸豐縣委和縣人民政府成立了治喪委員會,舉行了隆重的追悼大會,對其一生作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評價,致挽聯(lián):“征腐惡歷四次戰(zhàn)爭出生入死鐵骨一身留典范,為人民經(jīng)半個世紀克已奉公清風兩袖樹楷模”;致辭曰:“一生革命為人民自由解放歷經(jīng)三度險阻,十載風波欣晚歲正本清源安享八旬天年”。廣東省委謝非同志、福建省委鄭重同志等許多領導同志,汕尾市、陸豐縣、海豐縣、陸河縣各套班子,陸豐黨政部門、各鄉(xiāng)鎮(zhèn)紛紛發(fā)唁電并送花圈悼念,各地參加吊唁的老同志、群眾有數(shù)千人之多,《南方日報》于1988年10月25日作了相關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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